宁筱没什么形象地靠在椅子上,伸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想好了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是,比起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我们算是小众群体,可能难免遇到稍微多一点的问题,但总归都是小事,不会处理不了的。再说,对于两个人的未来而言,起确定性作用的,不应该是我们的感情吗?这一点可是最不用担心的了。”

    当时的她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故而语气虽然轻快却也非常坚定,像是用轻松的姿态诉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因为太过确信的关系,甚至没有想过未来是否会真的如愿。

    宁歆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筱筱,你们还年轻。”

    年轻?又意味着什么呢?

    除了那些美好的形容之外,大约还意味着“不成熟”和“不确定”吧。

    宁筱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那是从你的角度看好不好,我们公司已经有一半人见面要叫我‘姐’了,清清现在更是她们公司的骨干了,独当一面的那种。”

    宁歆雅有些感怀似的,“嗯,这倒确实。”

    她仿佛话里有话,又偏偏很久都没有下文,惹得宁筱无端地多了几分忐忑。

    她执起旁边不远的咖啡壶把两个空了一半的咖啡杯全都倒满,再开口时微微有些试探的意味,“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担心的。”

    宁歆雅的手指仿佛不经意地摩挲过温热的杯壁,下午以来的第一次说话时并未看向宁筱,“年轻啊……是个好词,你知道它最好的一部分是什么吗?”她没有等宁筱回答的意思,很快继续道,“就是,有无限的可能性。”

    说完这一句,她才抬头,迅速地对上宁筱的目光。

    她从女儿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的茫然,还有一丝的无措。

    于是不着痕迹地叹息一声,“我不是思想守旧的人,也不是顽固的人,不会视这件事为洪水猛兽,并且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愿意随时做你们的后盾。但是筱筱,天下父母心,唯一的盼望是孩子幸福快乐,我不能免俗。”

    宁筱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说,可是我和清清在一起,就已经是快乐和幸福的,我从来都不怀疑这一点,因为这存在得太真实了。

    这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又听到宁歆雅的声音,有些无奈,亦有些忧心,“可是你们还年轻,都还有太多可能性……筱筱,我是怕你会后悔。”

    后悔么……

    大约母女之间多少还是有心意相通这回事的。

    不用她再多说什么,宁筱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实际上,这些年,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她也会去想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她会带着一点自暴自弃的情绪想,最初时,她和季清槿在一起的时候,抱着的是不论未来如何至少曾经拥有怎么都不亏的想法,甚至更加卑鄙一点的话,是我和姑娘谈过恋爱了人生更加完整了的玩世不恭,谁知道那姑娘居然那么认真,谁知道渐渐地,自己也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