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仵作虽不是什么显贵官宦,却是出了名的奉公守法,他体恤民情、不畏权贵,为官三十年,破冤案千件,可是面见过圣上的!

    最关键的是圣上允许他,只要有任何冤假错案,他都可以帮忙查验!

    王仵作何等清高人物,只会帮助贫寒百姓。官宦大族牵连什么案子,他都是不屑出手的。更何况为了顾言这样的阉人出头?!

    这顾青宇最是痛恨太监,怎么会帮着顾言!

    可王仵作的面子还是要给,应天府尹满面堆笑走到王仵作面前,“王先生,不过是一桩自缢的案子,怎么还劳动您出来?”

    王仵作素闻新上任的应天府尹是南京镇守太监顾慎的走狗,他很是不屑地回敬道,“人命关天,老夫难道还看不得?”

    应天府尹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王先生,朝廷体谅你年岁渐长,这才让您体面辞了官,颐养天年。你可别又犯了错,把好端端的案子弄成了冤案啊。”

    顾青宇冷笑一声,“王先生只误判一桩命案,且及时纠正错误,就自请辞官,精进学问。大人莫非信不过先帝的眼光?”

    围观的百姓都窃窃私语起来,“府尹大人怎么不太乐意让人家查的样子......”

    “哎,说不定这其中真有猫腻,要不王大人怎么会来呢!”

    “就是,哎,听说这位和顾镇守也走得近……”

    应天府尹咬咬牙,整顾言可以,可自己面上的名声可不能毁了!他动了动嘴唇,还未发话,王仵作已径直往齐小公子的尸首走去。

    应天府尹支支吾吾地,“王先生,你也太没规矩了,本官还未发话......”却并未作出什么实质性的阻拦。

    王仵作蹲下身子,仔细查验过齐小公子的尸首,又细细看过他手臂上的伤痕,自信发话,“齐小公子并非自缢而死!”

    满堂人的面色顿时变了。

    应天府尹本想阻止王仵作继续说,却被顾青宇一个眼神扫了回去……这潭浑水自己不能瞎掺着了!顾慎自己负责吧!

    “自缢而亡者,颜面青紫、舌骨骨折、舌尖外露。而观齐小公子面相,明显是被害后才吊在梁上。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与人争斗造成的伤痕。”

    王仵作颇为不屑的看了眼应天府尹,“这般粗陋的法子,应天府竟无人查验出?”

    应天府尹嘿嘿笑了笑,说着些什么下面人办事不力的场面话。

    齐府的小厮见形式不妙,挣扎辩解道:“咱们小主子知道自己再不能写字,悲愤难抑,奴才们怕他伤了自己,这才起了冲突,带了伤!”

    王仵作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是桩搅着权势的难案,他只把真相说出来即可,“还有他右臂上的伤,是受了两次伤,而且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