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他听得懂,这次是不同的问题,“人家都结婚了,我们难道一辈子不公开就合适了?快看看去哪场方便吧。”

    鉴于两人工作都忙,最终定下的是距离最近、交通最便利的T市那场答谢宴。填写完回执,再给张新杰发个红包,看时间也不早了,他刚要道声晚安,结束通话,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们要不要也出国结婚?”

    虽说不能算正式求婚,既没穿正装又没单膝跪地,更没买好戒指和花束,不过是他一时对“出国结婚是怎样的体验”起了好奇心,在视频通话中随口一提,可是拒绝来得飞快,也实在是始料未及。

    “不用了吧,”梁易春挠头,“出国领的证,国内又不认,你想移民?”

    “没想过,那倒也是没什么用。”他稍稍感到失望,但必须承认对方说的没错,在国外注册的同性婚姻,回到国内并不受法律保护,他们忙到出远门参加朋友婚礼的空暇都没了,何必为了一张废纸白费劲呢?公证遗嘱和意定监护协议能对付的问题还要更多些。

    他尽力去平复那点微乎其微的失望,让自己相信,男朋友被求婚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甜蜜而是思考法律效力,代表这人稳重务实。他的大春一向就是这么个老实人,是他喜欢的样子,要珍惜才是。

    也正因为是这么个老实人,梁易春的所有选择背后还存在着另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换个角度审视他们一路走来的全过程,喻文州觉得自己最渣的地方只怕不在于迟迟不肯公开或者交往中别的不足之处,究其根本,在役期间就不该向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出手。

    做同事时,梁易春不抗拒他的示好,是不愿开罪战队队长,砸掉一名公会干部的饭碗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他担心撩多了不及时表白会显得自己很渣时,对方大概也在担心配合他撩又不接受他表白会显得绿茶白莲花;而后勉为其难答应了,扮演一个贴心男友,待他很好很好,或许是出于信守承诺、敬业负责吧;既然没多爱,给不给名分、见不见得了光自然是浮云了。

    他的本意是喜欢,却给喜欢的人带来压力与负担,自诩不曾强求,为对方留出了拒绝的余地,实际效果却是步步紧逼。

    结婚要和对的人,错的永远不会对。

    逻辑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