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韩厉,纪心言又惊又喜。

    半个时辰前,她洗过澡,费老大劲才把那层层叠叠的春衣穿好,头发还湿着,彩云就来了。

    看到她,彩云愣了下。

    待纪心言连唤两声彩云姐姐,她才回过神,夸道:“妹妹这衣服穿着真是合身,丝香阁的针脚就是好,不冤枉我花了三十两把它买下来。”

    彩云笑盈盈地夸她,顺便把衣服的花费讲出来,原想着对方怎么也该惊喜一番。

    偏偏纪心言对这里的物价没有概念,听了只是跟着笑,连声道谢,末了还跟她借针线。

    彩云心下略有不快,嘴上却说:“妹妹要缝什么?哪用亲自动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那怎么行。”纪心言忙道,“杏花知道自己身份,不敢逾越。”

    彩云看她还算明事理,心情好些,又想着将来她若真进了府,少不得受宠爱,这时多拉拉关系也好。

    针线都是小事,不过要去她屋里取,也就是在东花厅院。

    纪心言怎好一遍遍麻烦人家送,便与她一同过去拿。

    丫鬟撑着灯走在前面,两人走在后面,亲亲热热地闲聊,说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搞不清拐了几个弯,又过了几道门,才到了彩云房里。

    刚找出针线,就有丫鬟兴奋地跑过来通知,说老爷议事结束,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彩云看上去非常开心,忙让丫鬟准备洗澡水。

    纪心言不好意思再打扰,便拿了针线离开,连说自己认得回去的路,只提着灯笼就走了。

    彩云过意不去,但又觉得没必要对一丫鬟太热情,想来她应该独自打灯习惯了,便顺手送了一盒香膏给她,说是对额角伤口有好处。

    纪心言再三谢过,提着灯笼出了东花厅院。

    她原以为,一个县衙再大,也不过是个园子,横竖路就那几条,找不到来回走走就行了。

    哪知,路确实不多,但不是横平竖直的,多是弯曲小径,再加上夜晚天黑没有路灯,只能看到灯笼周围一两米距离,来回走了两三趟,越走越搞不清方向。

    夜渐深,衙门里越发安静,伴着鸟叫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