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戳着手上水泡,轻声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刁王氏见他说的无所谓,哈哈大笑起来。

    树下凉风习习,眼前的麦田才割不到四分之一,概因春分和刁王氏体力不足,手上活计的速度便慢下来。

    刁王氏眼中不禁有些发愁,割完的麦子该怎么拉道村里的打谷场去呢?指望刁大山他们家的马车,肯定又是最后才给拉回去不说,还得给多给他们家一袋子小麦,要不今年试试找别人?同样给粮食,同村人还比刁大山家来的痛快。她心里不断琢磨着事儿,没注意到远远有两个身影往这边走来。

    还是夏至眼睛好用,那两个人还没到跟前,他便站起来说道:“娘,娘,你快看,好像是我大姐夫来了。”

    刁王氏扶着春分站起来一看,果然是赵成领着一个人,正往这边走。

    春分见到赵成的身影,脸上顿时有些红晕,夏至那么一说她顿时有几分羞恼,朝弟弟头上就是一下子,嘴里说道:“瞎说什么呢?!”一巴掌拍过来也不疼,夏至咧着嘿嘿一笑,蹭蹭朝赵成跑过去。

    刁王氏笑着看向春芬,谷雨也在一旁捂着嘴笑。

    不一会儿,赵成三人走到跟前,他跟刁王氏行礼问好以后,也不敢看春分,只是憨憨的说:“婶子,听说你家麦子还没割完,我家也没有地,正好最近清闲,我来帮你们收地。”

    其实并没有听谁说起,是他自己上山打猎,总是悄悄绕远偷偷在山上看地里干活的春分,时间久了便知道她家地里活计的情况。见别人家都收地了,春分家还没动静,就跟赵大娘说起这事儿,赵大娘便叹息刁二山的一些行为,然后赵成便说过来帮忙,赵大娘也是赞成的。

    刁王氏笑着推辞道:“不用,家里地少很快就收完了,这时节正是晾晒皮子的好时候,你快回家忙乎去吧。”

    赵成瞄了一眼春分,黑黢黢的脸上映出深红,忙说:“不打紧、不打紧的婶子,我娘都收拾好了。今天就是来给家里干活的。”说完,拉起他身后的少年就要去干活,刁王氏忙阻止,说天气太热,要干活也得等一会儿再开始,并问起和他同来的人的姓名。

    赵成这才想起介绍,和他一起来的,是同村族弟,名叫三河,是他找来帮忙的。

    刁王氏赶忙先道谢,心里对眼前的女婿简直满意极了。

    有赵成和赵三河的帮忙,这点麦子天黑前便割好了,二人又帮着捆好,赵成得知她们还没有找好马车往回拉,便说明日一早架着马车过来,再把麦子都拉回家去。这样,等刁二山给刁小山忙完再想起自家的麦子,却早已收完,他还被村里人羡慕真是找了一个好女婿。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依然晴好。

    赵成三天两头儿的过来帮忙干活,晒麦穗、脱麦粒儿,样样儿干得热火朝天。梨花村的乡亲四邻跟刁王氏夸耀她女婿的时候,也不忘记打趣春分,好在春分慢慢也习惯了,家里的活能快些干完,总是值得高兴的。

    收完麦子,春分的婚期也近在眼前。

    火红的嫁衣已经绣好,陪嫁物品陆续抬进院子,村里人闲谈说话,谁不说刁王氏掏了老底儿厚待女儿,当然也有刁四婶不阴不阳的说刁二山家钱多,只是除了隔三差五过来骂两句的刁祖母,这次没人愿意搭理她的闲话罢了。

    刁王氏看着东西齐全,总算没亏待着女儿,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舍不得。

    无论一家人如何不舍,春分依旧在二茬地种完后的一个良辰吉日,被赵成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热热闹闹的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