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来,他是京兆尹萧成的好友,之前她要与前红袖坊坊主对簿公堂,见过萧成和陈左生。

    陈左生只带了一书童,怕他应付不来,于是烟儿趁祝文才回头看去时,匆忙拉起清音的手,“清音,我们快走。”

    待祝文才想拦,她们两人已经跑远了,没片刻,佳人已无了芳踪,一阵风过,余香淡淡。

    祝文才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先是一阵失落而后又嘿嘿一笑。

    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另一边,陈左生亦望着两女子消失的方向,俊逸的脸上掠过一抹沉思,片刻之后,蓦然记起那素衣女子正是萧成之前口中的清音姑娘。

    他摇摇头,发出一声莫名的感慨。

    ***

    红袖坊近来不太平,常有麻烦找上门,只因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听闻白玉离了京城去了安阳,归期不定,只留下自己的贴身丫鬟管理坊中一应事务,皆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搞各种各样的小动作。

    做的最令烟儿气愤的是与红袖坊有竞争关系的翠玉院,那院主趁火打劫,竟然将红袖坊的几名红姑娘抢了去,也顺便将属意那几名红姑娘的权贵笼络了过去,红袖坊因此失去了不少收入。

    更可气的事,他们不禁抢人,还要坏红袖坊的名声,那院主到处叫人宣传,说红袖坊坊主白玉将偌大一红袖坊交给一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来管理,自贬身价,弄得那些好面子的权贵放不下身份再邀请红袖坊的姑娘去赴宴。

    短短半个月,红袖坊已变得门庭冷清,不复以往的热闹,面对这种糟糕的局面,清音与烟儿一时间也无方法挽救。

    清音虽面容大气,举手投足有大家做派,但她依旧丢不开礼教大防,也不擅长与风月场中的人打交道,烟儿虽是胆大,擅长与人交流,但她长着一张娇憨稚气的脸,那些男人只会把她当做一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但眼下清音和烟儿最愁的并不是没客人,而是另一件事。

    前几日,因为红袖坊的事,烟儿提议去水月庵许愿,清音知晓水月庵是白玉常去的地方,便答应去了,没想到却在那里惹上了祝文才,也不知道祝文才怎么打听到的她,隔三差五的带人来红袖坊寻她,清音对那祝文才并无好感,自然不愿意见他,便让人丫鬟传话说她并不在坊中,一两次祝文才还信,多了祝文才便知清音是故意避而不见了。

    这日,午饭后,清音便将自己关在了白玉住的房中,烟儿问她要做什么她也不回答,烟儿也没有追问下去,在她眼里,清音就是个闷葫芦。

    她下了楼,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庭黄叶发呆。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闻一阵喧嚣,似有无数人闯了进来,一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进来,告知烟儿祝文才领着一帮人又来了,而且那些人还带着棍棒,显然是来找事的。

    烟儿大惊失色,没了白玉那主心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匆匆跑上楼通知清音,一推开房门,却见清音穿着白玉的一袭舞裙,拖着长长的水袖,脸上浓妆艳抹,为她典雅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妩媚,只是她姿势古怪,腰肢扭转出僵硬的弧度,笑容更是诡异无比,像是被什么怪东西附了身。

    烟儿呆了片刻,一时忘了要紧之事。

    烟儿突然的闯进让一向从容的清音露出一抹赧色,她收回上举的手,端正了站姿,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抱怨,“烟儿,进来怎么不先敲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