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在旁捂着脸解释,“我想拿方子卖钱还不是为了你跟小宝,咱家得了钱就搬去镇子上,你也不用再做苦役,小宝也能去镇上私塾,这有什么不好?”

    沈二郎气笑了,“你当偷摸卖掉方子躲到镇上就万无一失了吗?周氏啊周氏,你是真当老宋家好欺负呢?要不是冲着大妹的面子,上次那事咱家就得被赶出村。老宋头好歹是个里正,要想收拾咱家还不是易如反掌?再说宋老三就住在镇上,这人可是鬼的很,到时候怎么着了他的道都不知道!”

    转头又对沈母道,“娘,你可别听周氏撺掇,咱家就算搬到镇上,又不会旁的营生,再没了地到时吃啥喝啥?我这几日做活也听得几句私语,这肥料只要能使地里增收三成,一年就能多出不少银钱,依我看咱们就在村里老老实实种地才是。”

    说来沈二郎本就是个不知变通的性子,但是这一回他还真就押对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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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上,柳氏待宋家父子出门后,先回了趟娘家,柳家是一个二进院子,下人不多,一个日常洗衣煮饭的婆子,一个负责洒扫庭院砍柴挑水的仆人,外加柳父身边的小厮。

    柳母见闺女回来自然欣喜,忙拉住她问这问那,柳氏跟她娘大致说了下这段日子的发生的事,又说了公爹这回也跟着来了,并带三郎去衙门认个路子,柳母笑得合不拢嘴,“我儿果然有福,先头那家还到处宣扬我儿克夫,这才嫁过去月余,宋家就有这般机遇。”

    柳氏忙打断他娘,“娘这话可不能瞎说,这都是托了锦丫的福。”

    柳母不以为意,“那孩子我也见过,瘦瘦小小看着木讷的很。”

    “娘,那你可错了,那会锦丫还在病着,自身体好了后她机灵的不行,见天的跟婆婆斗嘴打机锋,婆婆可是偏疼的紧呢。”

    柳母见女儿说的言之凿凿,虽收起了轻视之心,但依然认为还是自家闺女有福气,这刚嫁过去那孩子的病也好了。

    柳氏哭笑不得,也罢,娘亲因被先头订婚那家折辱给气坏了,如这般想能让她开心些就随她吧,自己可是要知得轻重的。

    柳母亲自下厨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又叫仆人去店里寻柳父,告知亲家公来了让他早些回来作陪。

    没想到柳家一家人等到午时三刻也不见宋家父子回来,柳氏有些心慌,时不时的出门去看,口中还念叨“明明是个喜事,不应该啊。”

    柳父安抚住女儿,他带着小厮去衙门转了一圈,找到素日相熟的衙役,悄悄递过几个铜板,“老弟,今日衙门可有什么事发生。”

    这衙役笑眯眯的收下铜板,文县令虽然狠狠惩治过贪污受贿,但是对这些小打小闹的冰炭孝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哈,老哥是不放心你女婿,来打探消息的吧。”

    柳父拱了拱手,“那也不跟老弟兜圈子了,我女婿今日跟他爹一同上衙门说是报个喜事,但这过了午时也没见出来,别是哪地说的不好犯了忌讳。”

    “老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你这亲家可不是一般人呐,我瞅着县令老爷亲自留饭了,怕是还有事商讨。”边说边比出个大拇指。

    柳父听得喜不自禁连连道谢,脚下生风一溜烟的小跑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柳母直念叨老爷保佑,“幸好女儿嫁的是宋三郎,这往后的日子更是错不了。”

    老宋头带着三郎整整待到日落时分才出县衙,最后县令大人安排主簿跟关司吏明日同老宋头回暮云村,去看那肥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