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带去听讲的,官府各吏。

    带百姓,怕他们听不懂;带士人,怕他们多问;唯有带官吏,他们敬畏他这个太守,会毫不犹豫执行指令,认真听道,且不多做探究。等官吏学会了,再让他们教平即。

    “吾将讲道七日,每日午时开讲,日只讲个时辰。不解答,尔等能听多少算多少。”

    少盘腿坐在大树下,吐字清晰,语调仿佛跃动那般。

    这群官吏偷偷望着她,只觉得这人面容十分稚嫩,羽毛那般轻幼,好像他们呼口气,就能将她吹。

    这样个处,尚未及笄,能教他们什么呢?

    然后,他们看到他们太守拿出金子,放到了那娥面前。

    嘶——

    这么贵的吗!讲次学就要用金子当学费!

    嘶——

    那娥面对太守如此礼遇,竟然仅颔首,任由太守将金子放到她身边,而不双手接!

    或许考虑到再“嘶——”下去就全球变暖了,官吏们改成直眉瞪眼模样,傻傻呆在原地,直到少望向他们,开始讲课,这才定下心神,认真听。

    太守说了,认真听道,做得好,还以领米面!

    官吏原本存着当工作应对的心思听讲,然而少开讲后,他们个个身扳得更加直了,不知不觉往前伸,若不还记着这人被太守礼遇,恐怕早想要冲去将人围住,七嘴八舌询问。

    ——尽管对方提前说了不解答。

    “以六亩地池,池中有九州……”

    系统对着知网论文《明代长江中下游淡水鱼养殖技术研究》在青霓脑子里念,青霓对着那群官吏复述:“池不宜太深,深则水寒而难长……”

    官吏低疯狂地用毛笔在竹简上书写。

    有人抄得快了些,不慎溅了前襟墨迹也顾不上擦擦了,抓紧时间记录。

    这些都政绩啊!他们之中有县吏,有乡吏,倘若能让治县治乡中众都养起鱼,变成富贵之乡,岂不更容易出名,往上升迁?

    这直低着,低得汲黯脖子都僵成了块冻肉,全身上下只有手在直写字,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