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古怪。”

    沈一行眉头轻皱,似乎也十分发愁。

    顾晏清冷嗤一声,“原来你想不出什么来,还说得那般信誓旦旦,要我说,你想知道,何必拐弯抹角地自己猜,干脆缠着黎双久问,她不说你就一直缠着她,缠着缠着她一心烦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沈一行澄澈干净的凤眸动了动,神色流露出几分古怪,声音里染上春冬凉意,“我听红芍说了,就因为你靠近她了,她一掌打得你吐血!换成我没皮没脸地缠着她,不是找死?顾公子,你安的什么心?”

    顾晏清丝毫没有被人看出意图的羞愧,娇艳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了,明亮得刺眼,“沈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你倒底对她有恩,她怎么舍得要你的命?我诚心诚意地说,你赌一把!赢面还是很大的!”

    沈一行不为所动,一脸淡漠,“承蒙顾公子看得起,可我若赌输了,黎王府怕是都住不下去。”

    顾晏清那双桃花眼异常地明亮,锲而不舍地还想怂恿,沈一行眸光一转,轻飘飘地撩了他一眼,气势冷沉,若一座巍峨的山石般,压住了他活跃的心思。

    顾晏清猝然心惊,他果真不同寻常。

    “我找顾公子出来,其实还有一事……你在嘉蓝院树上被袭击晕厥,是我下的手。”

    顾晏清的脸色霎那紧绷,完全收起了逗乐的心思,眼神怀疑不定,“你?”

    沈一行十分理解他的不可思议,顺了顺自己平整的袖口,慢条斯理地解释,“我功力是不如你,但轻功卓绝,就是她也要赞一声好……想来你受了伤,内息本就乱,又心思飘浮,我悄无声息地靠近,轻而易举就得了手。”

    沈一行一番话只是掩饰自己真正实力的说辞,他眼下还不想让黎久蔚起疑,今日他主动找顾晏清说清楚这件事,打的是让顾晏清放弃追问黎久蔚的主意——既然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暗算了的,就没必要再去问黎久蔚什么了!

    当然,顾晏清若是个不省心的,仍旧过去找黎久蔚证实了,他这番说辞也完全能过关。

    顾晏清能是个省心的吗?不能!

    他才不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被谁暗算,改日他到了黎久蔚面前,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个清楚。

    顾晏清冷冷地点头,无聊地抬脚,踩了踩旁边的几颗草,“知道了。”

    沈一行看出了顾晏清的敷衍,对他的不识好歹甚为不悦,心底记了他一笔,默默想着等顾晏清到了他的地界,一定得隆重招待他。

    ……

    黎久蔚重新到平澜书院混日子,博闻堂里因为黎双月的回归,焕发出了热火朝天的盎然生机。

    公子们逮住机会用各种方式表现自己,刻意的、装作无意的、羞涩的、大胆的……简直五花八门,小姐们表现热情欢迎的方式则直接的多,一个挨一个将黎双月围在了中间,众星捧月,不过如此。

    黎久蔚成为了学堂里的一个异类,手肘枕在桌案上,托着脸,淡淡地打量着不远处的热闹非凡,黑眸沁凉,若深不见底的古井,周身萦绕着久不见世的神秘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