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华心里一恼,瞪了他一眼。幸好定南王妃没有察觉,对着萧则道:“这便是你妹妹了,你亲自去江家一趟,问清楚情况,若真是江家夫妇救了你妹妹,娘亲自登门磕头拜谢。”

    虽是这样说,言语间却十分笃定江侬便是她的女儿了。

    萧则了解母亲的性子,视线便朝江侬这个宜宁县主看去,小姑娘家生的极好,乖乖巧巧一个,皮肤白皙,一双眸子更是像极了母亲,怪不得他之前就觉着这小姑娘好似在哪里见过。

    江侬被他这样看着不免有几分不自在,不待她开口王妃便斥道:“这般看着你妹妹做什么,别吓着了她。”

    “往后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萧则心想果真是血脉相连,以往寻到府上的那些假的母亲一看就知道不是,叫人赶出府去。如今这个,却叫母亲放在了心上,连他这个儿子都不及了。

    萧则这般想着,心中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酸涩,自是希望江侬真是他的小妹,不然母亲哪里能受得住,于是应了声是又对着江侬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周若华,便出去启程回京往江家去了。

    见着萧则离开,定南王妃笑着对江侬道:“你哥哥性子就是这样,其实这些年他比谁都想更快找到你,往后定是极疼你这个妹妹的。”

    “他看起来轻佻了些,大事上却是稳重的,只是这般性子也不知往后哪家的姑娘能受得了他。”

    江侬听王妃这般说,不自觉朝站在那里的周若华看去。

    周若华脸一红,将视线和她错开了。

    过了会儿功夫,太后那边派人传话过来,叫众人过去用膳。

    宫女伺候着定南王妃重新梳洗装扮,一行人才出了殿内。

    等到了太后处,太后瞧出定南王妃气色比方才要好,像是整个人有精气神了般,心中奇怪,却也只以为是这行宫景致极好,又叫端敏记起了未出阁时候的日子,心中畅快罢了。

    而姜宛珠见着江侬跟在德阳大长公主和定南王妃的身后进来,一同落座后,心中便有几分不快。她是太后嫡亲的外孙女儿,又是贵为郡主,是日后尊贵的太子妃才能坐在此处,她江侬不过一介商户之女,纵然有着县主的身份怕也不配和她们同桌用膳。

    她这般想着,便忍不住开口了:“江妹妹一介商户之女,能来这行宫就已经是天家施恩,如今堂而皇之在这宴席上,莫不是真的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便是外祖母心中疼妹妹,妹妹也该注意场合才是,若人人都如妹妹这般,宫中规矩岂不乱套了?依我看,定南王府的崔妹妹规矩便学的极好,纵然人家是王府的养女,也没自个儿抬高了身份来这宴席上,没得叫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原本这话不该我说,只妹妹也太没分寸了些,我既是日后的太子妃,便也想着提点妹妹一下,免得妹妹日后再犯这样的错,叫外祖母难做。”

    姜宛珠一番话下来,本还极好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有人觉着姜宛珠这个准太子妃张狂,也有人觉着她说的没错。不管江侬之前是什么身份,有多得太后恩宠,如今既回了江家,她也就只是个商户之女,纵然皇上怜惜给了她县主的位份,也更该谨小慎微,免得被人抓住错处才是。怎生一朝得了德阳大长公主的喜欢,就觉着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宜宁郡主呢?

    如今姜宛珠这个准太子妃揪着一点点规矩便不饶她,岂不是叫她更难堪更没脸面?也叫太后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