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安静极了。

    丫鬟们不约而同垂下头,全都噤声不言。

    云家家法不是罚跪挨板子那么简单的事,云侍郎舞文弄墨惯了,罚起人来也是见不得半点血腥的,只稍用夹板将人手骨折断便成了。

    只是这样一来,人自然也就废了。

    一个没有劳作力的下人,可是连牲畜都不如的。

    丫鬟们心里多少泛起点同情,今日他殷阿九别无选择,要么把肉连骨头带血的咽下去,要么就只能尝尝家法的滋味了。

    谁让他们天生便是低人一等啊。

    云秋白舔了下嘴角,状似无意地扫过少年那张发白的脸,心里的厌恶更浓了。

    他当初可没想到,这还是张惯讨女人喜欢的脸。

    早知如此,他就该先刮上几刀才好,也省了后面一大堆麻烦。

    “大哥哥。”

    正想着,就听旁边有人唤了他一声,云秋白回头,见云筝笑嘻嘻望着他,“大哥,你可知自己哪儿最好看啊?”

    云秋白呆了一下,显然不知她是何意,又因惧着两人的身份,连连退了几步才道:“好看称不上,倒也有人夸我鼻梁高挺。”

    他说到这颇有些自豪,在几个交好的贵公子中,就属他女人缘最好,想来也是因为自己颇具英姿的缘故吧。

    云筝瞧了一眼,满脸羡慕,“那大哥哥也最喜欢这了吧?”

    不等云秋白回答,她只盯着那鼻子故作惊讶状,问道:“大哥哥这般喜欢,怎么还不砍下来吃了呀?”

    丫鬟们可听得清清楚楚,哗啦啦一整片全跪倒在走廊上。

    小姐今日晕了头,她们可清醒着呢。跟大公子顶撞上,那她们西院的一群人,以后在云府还怎么混啊?

    那可是云府未来的男主人啊。

    思及此,几个胆小的丫鬟脚心都一阵抽筋。

    云秋白又好气又好笑,他可算是听明白了,云筝这是把他威胁殷阿九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给还回来了。